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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华孤舟仍然眺望着河面，眼底飞絮再次飘扬而起，渐渐化作无边飞雪。她脸上没什么表情——修炼三途经之后，就不会再有常人的悲欢爱恨，一直到死。这样来看，和牵丝傀儡也没什么差别。

        但能换得一方安宁，倒也值得。只可惜故人看不到如今的景象。

        ——从李飞绝现世的那一刻起，华孤舟就知道那人已死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有保护苍鹰的牢笼彻底崩碎，苍鹰才能跃然而上，翱翔四海。这个结局早已注定，无人能改。

        一个人拖着浑浊的脚步走到她身后：“我以为您会杀他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闻人归背着手，站在船沿，和华孤舟一样望着河岸上陆寒江汇入人流：“此子不死，迟早会成为飞绝的弱点……只怕辜负先生遗愿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华孤舟没有反驳。她知道闻人归说的是对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先生的遗愿……华重云到死之前，都希望李飞绝能活下去。可这片魍魉横行的黑夜里要活下去太难了。非得有一身铜皮铁骨，没有弱点、不会心软，才有胆量一个人面对无边无际的豺狼猛虎。一旦有了弱点，就意味着会心软、会放过……会倒下。

        熟悉的笑靥忽然掠过眼前：“舟儿不怕，有师父在呢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那时遍野哀鸿，所见俱是白骨惨景。可有那身白衣在侧，竟一点也不觉害怕，只记得心魂皆暖，再多的伤痛也能继续撑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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