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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风雨 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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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除了暴雨骤至,天地间弥漫的泥土气息,李河图只觉从窟窿底还传来一阵咸甜刺鼻的血腥之气,恶臭难当。李河图吃了一惊,赶忙招呼坑底的李沧澜上来。

        李沧澜此时哪还做的出反应,只觉头脑一阵眩晕。迷迷糊糊只记得这石桩一经拔出便好似没了重量一般,自己收力不及,迎头便撞向了后头石壁。登时间,天旋地转,眼冒金星,这一撞可着实不轻。

        隐隐约约感觉到拔起的石桩下飞溅出了一股冰凉液体,坑底本就避无可避,躲闪不及,顷刻间被飞液溅的满头满脸遍是。只觉恶臭血腥之气涌入鼻腔,一时之间,恶心的简直都要吐了出来,更是无力睁开眼了,只顾得牢牢攥紧手里拔出的石桩。

        李河图见几番呼叫都没人应,担心儿子安危,赶忙自己顺着绳索滑到了坑底,尽管此时天色已漆黑如墨,却依旧被一阵绿光恍迷了眼。李河图定了定睛,这才算是一睹了这诡异石桩的真容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哪里是什么石桩呀?除了头上部分那似石似玉的圆墩,下方没入泥土的部分通体碧绿,散发着莹莹绿光,尾粗顶尖,竟是一个完整的锥形,足足五尺有余。顶头尖端部分,似乎还刚插入过什么猛兽体内,还淌着黑红色腥臭的血,剑尖戳着一块黑红色肉糜。

        李沧澜再看儿子,一身粗麻衣服,早已沾满了那腥臭黑红的血,满头满脸无一处不是。紧闭着双眼,似是连站立都已经不稳了,双手却不去擦拭那脸上的脏东西,只顾着牢牢抱着那底部石墩,不肯松手。

        暴雨倾盆而至,李河图只觉脚下泥土也已变得泥泞。这窟窿里处处透着诡异,实在不宜久留。当即也再不磨蹭,背起沧澜便沿着绳索爬了上去。李沧澜虽是头昏脑涨,手中却仍是牢牢抱着那石锥不肯撒手,所幸那那椎体轻的出奇,倒是也不影响行进。

        来时正当晴,也没带蓑衣,可怜这大雨也无分毫要停的迹象,四下也无合适的避雨之处,李河图也只得背着沧澜冒雨归程了。豆大的雨滴打在脸上隐隐的生疼,也慢慢涤净了李沧澜脸上的血污。

        料峭春寒,失却了光照,漠北的三月依旧冷的出奇,更何况今日这风雨大作。李河图背着沧澜竭力奔行在这满天的雨幕里,无奈土地早已泥泞,坑坑洼洼,再想走快,也是极难。一阵寒风吹过,李河图微微一哆嗦。似乎是感觉到父亲的颤抖,李沧澜又紧了紧揽着父亲的手,身形也不自觉往前挪了挪,只为替父亲多蔽一丝风雨,多带来一分暖意。

        李河图自是看在眼里,只觉鼻头发酸,眼眶发热。沧澜这般年幼,却已是通情达理,体恤父母,更何况天资卓著,于文于武,皆是可造之才。自己自暴自弃,归隐于这穷山僻壤之间倒也罢了,没理由连累的孩子受苦,平白埋没了这份天资。

        感伤之间,头顶的风雨却是霎时间停了,李河图抬起了头,却是刘聆雨不知何时打着伞站到了身前。她的衣襟早已湿透,小小一把油纸伞又能蔽的了什么风雨呢?她的碎花长裙也已沾染上了泥泞,急促的呼吸证明着她这一路走得也并不容易。

        女人凝望所爱之人的眼神是不同的,李河图看的懂刘聆雨眼中的不同,因为这种不同他也曾在另一个女人身上领教过。他以为他的心早已坚硬的有如磐石,却无奈再一次被这样的一个眼神打动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见你们前头没带伞,这雨又下的这般大,怕澜儿...”淋着二字尚未说出口,刘聆雨手里的纸伞却是啪的一声落了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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