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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阎一低头,崔婶的手指上是破皮的灰色老茧,路上还摔了一跤,裤腿上有土印子。
听到崔婶的哭诉,李阎脸上倒是没有太多表情,只是沉着嗓子问:“婶,怎么回事?你跟我说说。”
崔婶哆哆嗦嗦地,她叙述得很乱,李阎听了个大概。
省里有家公司,资产四百多亿,在镇上盖了大片厂房,这几年扩建,要占村里的地。
大队上没跟村民商量,总之先下手为强,老早就签合同,把地卖了。
合同里盖厂房的地皮,有村里几家人的祖坟,一个没看住,全让工厂开铲车给平了。尸骨撒了一地。这里头就有崔婶他老头子家……
这下子捅了马蜂窝。村里人不接受赔偿,指着大队支书鼻子说,告到死也要告。
崔婶的老头子姓刘,脾气倔,他带头上访了几次,因为手续不足,也没结果。三个多月,一直没妥善解决。
这件事,李阎之前也听过两耳朵,是酒桌上,他那个发小,张继勇提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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